大集会后的第三天,周围的朋友还是很亢奋,每一个人都有属於自己的集会故事。
大家谈当天如何整装出发,如何绕过路障,如何会合,如何唱国歌,如何喊口號……。
说著说著,眼睛闪烁出光茫,口头上的“我”,也转换成为“我们”。
而在428之前,“我们”这个集合名词,原本是一群原本互不相识,未曾往来的人们。
就在428,大家聚集在一起,发现彼此竟然有共同的想法,同样的激情,相同的理想。
乃至於相同的遭遇――特別是水砲和催泪弹射来的时候。
水砲和催泪弹不长眼睛,不会分肤色和宗教;而它一射来,目標不分你我,而是射向“我们”。
有人跌倒了,身边人过来搀扶;有人被催泪弹熏了,旁边递来一把盐;有人被化学水喷了,身旁送上清水冲洗。
关心你,帮助你的身边人,很多是不同肤色,讲不同语言的人。很多参与者,过去半辈子接触的友族,都没有这一天得多。
你叫不出他们的名字,然而,有一个共同的代名词,叫做“同胞”。
同胞,过去是一个课本里的名词;小学起,教科书就有这个名词,我们的同胞是马来人、华人、印裔人、伊班人、卡达山人,大家相亲相爱,共建家园。
噢,那只是课本的內容,抬头一看,教室里没有这些“同胞”,社区也没有“同胞”,工作上没有“同胞”,生活上也没有“同胞”。
相反的,宗教不同,文化差別,社经差异,加上种种的偏见和刻板印象,让“同胞”之间並没有相亲相爱,也不会共建家园。
当然,超过百年的族群分治,半个世纪的种族政治,使“同胞”大为不同。
“同胞”变成“非我族类”;既然是非我族类,就缺乏了感同身受的同胞之情。
然而,歷史有巧妙的契机,428这一天,竟然產生了催化作用,把同胞的感觉给催化了出来。
集会跨越了种族之分,不带族群利益,而是以全民出发,以公民目標为理想,把人们凝聚在一起。
从中浮现了一种新的公民认同,建立大马人新的“爱的天地”(Identity,身份特徵)。
同胞,跳出课本,得到生命,也產生实质的意义。
文章来源:星洲日报‧作者:郑丁贤‧201205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