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大马,一个拥有“庞大体积”政府的国家。由於接受政府俸禄的公务员佔了大马总人口的5%(2千780万人中的140万人),无可否认,我国公共服务机关处於“臃肿”的状態。即使与其他东盟国家相比,情况也不见得有多好。据经济合作暨发展组织报告指出,泰国公务员佔该国总人口的2.06%、菲律宾佔1.81%,而印尼只有1.79%。
许多人都批评政府部门效率低且政治化,但没多少人敢大胆提议削减公务员人数。正因为我国的公共部门以马来人和土著为主,使这样的改革变得极其敏感。然而,由於我国以石油为驱动力的经济过剩种下了恶果,大马人如今须面对一连串与“巨型”公共部门有连带关係的困境。
我们开始严峻地提出质疑:政府真正的作用是甚么?我们到底负担得起多少公务员?如何让公务员变得更有效率?
那些不这么觉得的人或许可以找个悠閒的午后开车穿越布城,里头富丽堂皇的大道和大桥,突显了政府在社会各个方面所佔的主导地位,特別是在推行了新经济政策之后。此外,对穆斯林而言,当局將官僚作风的触角延伸至人民日常生活最隱私的层面。当局这种渗透式的影响力经已为大马带来破坏性的衝击,这与福利国制度侵蚀欧洲工作伦理的情况是一样的。
大马现在面对的挑战,是处理当初基於善意推行的区別对待政策所带来的负面效果。同时,非土著也对过於注重马来人的利益感到被辜负,这进而点燃了怨恨,也导致国民之间互不信任。在这样的情况下,试图促进民族团结的举措注定无法成功。
其实,马来人在政府行政机关的人数优势让各族间的关係受威胁,因为政府变得过於认同族群利益,而非国家利益。此外,过去数十年来,政党(巫统)似乎已和国家融为一体,这是个很不健康的情况,原因很多。首先,这意味著巫统的缺陷往往会成为国家的缺陷,反之亦然。这也表示,部份非土著对政府弊端的积怨已经扩散到马来人身上,因为有越来越多人对管理不善的政府感到不满。
公职不再是人们信任的职务,反而被视为发达致富的手段。现在人们一想到政府的计划,就会关注谁是该计划的最终得益者,而非关注他们的功绩。一如美国日裔学者福山说,低信任度的社会(若我国现在还不是,即將会是)通常不会有多大成就,事实上不会长久。如果不信任的氛围持续蔓延,大马无法向前迈进。
此外,政党与政府之间的界线持续模糊化,已使两者亟需的改革变得更复杂。
我已论证过,巫统长时间的执政如何使它的干部变得自以为是,以致无法面对重振雄风的反对党和公民社会。
政党的权力让公僕(总稽查司明显不在此列)变得裹足不前,无法为政府提供诚实执政的领袖。若巫统要继续生存,必须將自己跟经已渗透的国家制度分割开来。儘管这將遭受巫统右翼分子的反抗,首相纳吉必须设法获得政治意愿,以促成这痛苦但必须的过程。
公平地说,基层也必须有这样的调整,我国人民也应该停止事事依赖政府的行为。
一小部份的大马人態度是不可取的。坦白说,我们对国会议员和州议员的一些要求很可笑,比如说希望他们会替我们解决坏了的路灯和水沟阻塞问题。立法者理应立法,不该分心做这些事情,而地方议员——应该经过民选,才能使他们更有责任感——才是管理这些繁琐小事的单位。
最后,我们需要改变看待政府的眼光。我们的期待应该更切合於日益有限的资源,而非与新经济政策有关的诉求。出现爭议问题时,我们应该停止第一时间將矛头指向政府。每一个人,特別是马来人,必须对自己的生活承担更大的责任。
公民社会应该被赋予更大的权力,唯有如此,这些问题才能获得解决。过去的50年,我们见证了一个体积迅速膨胀的政府,接下来的50年,我们將看到它被迫收缩,因为我们再也无法负担如此多坐享其成的美差事。
文章来源:星洲日报‧作者:凯林拉斯兰‧译:张德兰 20120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