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帝王专制时代,一般上有功有赏,有过则有罚。若是赏罚不明,那皇帝是昏君、上司昏愦或欺上压下,甚至有可能是最糟糕的吏治已经败坏,国家像癌症爱滋病末期,没什么药医,等着咽下最后一口气而已。
谁都可以相信自己所信的“历史”,喜欢或不喜欢雍正。但从雍正写给心腹大臣功臣的朱批,显示大情大性的性格,有功必赏,有时还赏得太过。
他手下奖赏提拔的人不少,经典之作是年羹尧。这个国舅仔,在雍正二年征西立功,雍正视他为恩人,甚至肉麻兮兮地当他是大清王朝的救星。对他的“盖世功勋”,出手也够大,封一等公,节制十一省军政!可谓权倾朝野。
但当对待下属严苛犹如魔王的年羹尧嚣张跋扈,狂妄已极时,什么罪都敢犯时,他忍无可忍,时机一到,立刻下手重办,那一夕之间连降十八级,从一等公,变成“不入流”的没有级。
白居易也泪湿青衫
年大将军是大起大落,雍正的大赏大罚,更是古今中外罕见的手笔。
雍正这大情大性,如虎之君的赏罚恩辱,都是极端。一般情况,别人都是赏罚分明升降有谱的。像白居易这类无大功也无大过的老吏最典型。他一辈子也非平平安安到公卿,一帆风顺的。凡他诗中出现“青衫”,就不免有泪,因为唐代官袍,六品以下的为青色。五品以上由红而紫,所谓红到发紫。大凡红紫出现,即是他人生得意之际,诗中盈溢欢乐,泡妓也会泡得忘形。白居易尚且除了黑,也是有红有紫也有青的时候。其他人更不必说了。
现代民主国家,若是民选的,常有升无降,而升降常决定于党内的排名。有“功”也许升也许不升,有过若是没有人保得了只好鞠躬下台了事,少数从台前退到幕后继续为大佬效力。
国家雇用的公务员官僚,大抵亦是如此。但在一个马来西亚,说到公务员的官僚,则是国情有别,与世不同。
公务力量强大无比
在这个“拥有”世界上最臃肿肥大的公务员队伍的国家,公务员的宝座虽非金铸银造,但却是铁打的。公务力量强大无比,有什么事,民选出来作政府的顶头上司,也得闭起门来好好跟他们商量。
老马就曾批判不懂得跟警察互动的后继者,说凡事要照顾警队的尊严,不可公开喊话,说三道四,否则会引起反弹。
海关要员被爆了丑闻,成了焦点人物。国人哗然,该员非但未被问责治罪,该部一众大小官吏集体情绪低落,几天之间少为国家征收了数以百万税金。震动朝野的丑闻,立刻一夕之间从媒体上消失得无影无踪,像被吸入黑洞,仿佛这事未曾发生。
今番吉隆坡国际机场再度发生,非法入境者在扣留营中逃走的丑闻。一个月内,两次一共失踪了36个阿富汗人。内长罕有地震怒,并当着记者会上,在移民局总监和内政部秘书长面前公开警告,若再发生,两位高官将被撤职。而移民局总监也在会上表示,若再失职,愿被调职。
只要总监或秘书长的官职仍保,从肥缺调到没油无水冷衙,这是否太便宜呢?
任何国家都不应回到从前,赏罚全走极端。但有过的惩罚不过是调职,而非降职的连降几级甚至Buang kerja 的撤职,谁怕?
文章来源:南洋商报 作者:黄子 201008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