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印裔同胞的家庭收入可說是兩極化,多數在極度富有或極度貧窮兩者之間。上層印裔的收入當然可觀,從事專業工作如律師、醫生和講師等;但更多的印裔同胞從事低層工作,比如園丘工人、報販、清潔員、守衛、洗車工人等。公廁清潔、垃圾收拾和居家糞池清理雖然看似骯髒及卑微,但在日常生活中卻是缺一不可。屠妖節熱烈慶祝一番後,朝野代表又回到了各自崗位,對各事互轟一番。可是,有誰乘機在佳節間把焦點放在改善低層印裔族群的生活困境呢?又有誰認真看待這些低階層工作的專業呢?
我曾拜訪某個印裔園丘,當地工人基薪依然停留在400至500令吉,比一般外勞薪水還低。年收入超過百萬的大集團經營的園丘,卻儘是黃泥路,小孩就在飛沙塵土中戲耍,衛生環境極差。此外,多數郊區淡米爾小學因為缺乏資源,重建校園和提昇校園設備十分困難。畢竟它不像國小有政府龐大撥款,亦不像華小有財團撐腰。園丘的孩子,少了舒適的上課環境,更在水源和電供皆可能於晚間隨時中斷的社區裡盼望他們能努力求學以便將來改善家庭生活,幾乎是天方夜譚,更別談甚麼補習班。也因此,多數園丘工人的下一代,依然還是園丘工人,他們總是無法脫離這個困境圈子。遺憾的是,資訊的缺乏卻讓他們對現況已感到滿足和感恩。
在城市,低層印裔家庭都由男人出外工作,婦女因為提早輟學或未受教育而留在家中照顧幼老,當然也有些兼職從事清潔打掃工作。由於家庭收入本來就不高,所以在城市地區向政府申請福利援助金的印裔因此也佔了多數。如果政府能夠提供技能培訓,城市印裔婦女就是很好的生產勞動力。
可是,解決勞工和薪資問題看似從來就不是政府的優先任務。最低薪資至今姍姍來遲。弔詭的是人力資源部長一職卻由印裔代表擔任。其實,除了擬定最低薪資,政府也可以通過間接性福利措施提高低層家庭收入。而且,政府倘若能夠進一步提昇某些低層工作領域的操作與技能,實施專業與機械化,不但可以提高國人收入,國家也可減少依賴外勞。
興權會曾在2007年號召印裔走上吉隆坡街頭示威,險些導致國陣印裔政黨在308大選慘遭滅門之災。這使國大黨與人民進步黨過後在國陣政府裡,沒有一位印裔國陣領袖能獨當一面,也失去更多在內部發聲進諫的管道。民聯反而擁有更多印裔國會議員,尤其是行動黨,實際上是國會裡擁有最多印裔代表的政黨。問題是,許多印裔議員出身上層專業階級,並無法把低階層印裔問題和焦點在議會廳裡帶出來。真正瞭解草根勞工的社會主義黨,至今仍不成氣候。
國陣目前不斷營造美好感覺,並高喊印裔選票在補選回流,卻忘了那是補選時集中投入資源所帶來的暫時效應。事實上,印裔和半島原住民一樣,因為人口稀少,經濟地位也不像華人舉足輕重,“分量不足”間接使他們的問題總被忽略,在經濟轉型計劃中似乎無法明顯分一杯羹。低層印裔的生活在近年是否能得到關注和全面改善,是朝野必須努力的方向。
文章来源:星洲日報‧作者:丁傑隆 20111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