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首相敦马哈迪用了8年时间亲笔撰写完成的回忆录《医生当家》,將其执政时期许多不为人知的事一一公开,挑起了我阅读的慾望,也勾起对资料记录和保存的省思。
敦马在推介礼上说,写回忆录是要说出真相,证明他不是独裁者,有著为自己平反的意味。他也想透过回忆录激励年轻人,的確,他的生平和奋斗史是很好的教材。
关於有人会不满他道出的真相,他欢迎他们上庭挑战他。我倒希望有更多他当时的战友、朋友,甚至敌人也能撰写回忆录,敦马说的是他那一方的故事,有人必须出来撰述、补充属於另一方的故事。越多人撰写回忆录,类型越多,对校正记忆所起的作用就越大,越能接近真相。
更重要的是,有人说回忆录恐怕也是遗忘录,书写者只保存、彰显他认为值得记忆的部份,抹杀、遗忘、遮蔽的事情,可能比被保存下来得更多,而且不欲被书写出来的可能就是更接近事实的真相。
我国的歷史不长,但是独立前后,我们所经歷的歷史转折,各种时势的变更,人与事更迭,记录上並不完整,细节也有待补充。透过歷史学家的研究书写,或者政治人物的回忆书写,可能记载的或许只是一部份,民间的记忆则可以为细节做更多补充。
当代著名文学大师王鼎钧先生曾说,所谓大小人物,是两个不同的角度。左手做的,右手不知道,台下看见的,台上看不见,两者需要互辅。
民间的回忆可以是在人们的口中,一些上了年纪的人的所见所闻一般都没有被书写,却深藏在脑海中,然而在有需要的时候,却自然地从口中说了出来,即成了口述歷史。
一些人则有写日记的习惯,记下的即使是个人和家庭流水帐,想必也会含盖当时的社会现象,长年累积下来,流传到后世,就是一本本可观的歷史记事本。现在人们喜欢写部落格,与日记有著异曲同工之处,比起日记,部落格的书写体裁更为广泛和包罗万象,更接近回忆录和史实记载。
然而,歷史的保存,须靠人们的歷史意识,如果人们对身边的人事物並不在意,不会想到发生在週遭,出现在身边的东西,是可以可能成为日后的重要歷史证明,就不会特別的珍惜,甚至会一手將之摧毁。
马哈迪执政时期所发生的事,可以做补充的人,包括当时在媒体工作的人,为了追寻和保存可能隨著人事变更而失传的故事,我有时间就不断要老同事追忆往事,算是在尽一份力做歷史记录吧!
文章来源:星洲日报‧作者:张立德‧2011.03.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