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領」本是個負面的動詞,如今「佔領」有了新的詮釋,「Occupy」衍生成全球性佔領活動,滋生了新一代的「佔領文化」。示威運動「佔領」了全球各地區,華爾街、倫敦、羅馬、瑞士、法蘭克福、馬德里、香港、悉尼等等,不勝枚舉。
當99%必須佔領1%的時候,你就知道1%的權力有多龐大了。然則,各地的訴求有別。歐美國家主要針對資本主義,不滿資本主義下的政商勾結和金融霸權,造成貧富懸殊的社會現象。有些亞洲國家的「佔領」宣言加了佐料,比方說要求民主空間、埋怨樓價過高、不滿低薪金、反核電廠、反政府行政措施、反戰,在台北甚至有「我要加薪不要過勞」的訴求,結果佔領行動褒貶不一。
「我要加薪不要過勞」即是亞洲人對新一代的印象。我不敢說是刻板印象,雖說有不少例外的例子,但是好高騖遠者比比皆是。上一代人錢不夠用時,第一時間就想法子掙錢,甚少埋怨不公平的制度,或質疑制度的瑕疵。我們可以說它宿命,但是「窮」的理解不是懶、沒學問,就是沒本事。它從來不關別人的事,而是自家的問題。「富」則惠及下一代,「富」表示有能力供給下一代更好的教育,給他們好日子過,在物質上不匱乏。換句話說,「富」從來都不是敵對的反方,相反地,它是一個目標,而致富的同時,不惜代價。
於是,我們看到一個循環的模式了。當我不惜代價地致富的同時,我可能變得貪婪,勾結各種關係,即使違反道德、危害環境、剝削了不該剝削的窮人,但是我有足夠的理由,為了下一代,我的所作所為合乎情理。
當我變成那1%的富人後,我把孩子送到名貴的學府深造,他們豐衣足食,但畢業後一直找不到滿意的工作,總是嫌工作太多,薪水太少,看不到前途。這個時候經濟蕭條,我的經濟狀況欠佳,縮緊腰包的時候,孩子開始有了怨言。我說,你的卡債自己想辦法,我沒法子幫你解決。Get a job。
這時候「佔領」活動蔓延全球,孩子加入行列成為那99%的一分子,抗議那包括了我在內的1%富裕人口。所謂「羊毛出在羊身上」,但是沒有了羊,何來的羊毛?即便你認為他們好高騖遠,或純粹為了參與而參與,這現象反映了亞洲社會的問題。雖說佔領亞洲熱不起來,示威的理由背後,究竟是被扭曲了什麼?
文章来源:东方日报 作者:楊艾琳 20111019